【仏英】玫瑰花（二）
原作APH，浪荡法x落魄贵族英设定
是个中篇，上一章请点（一）
第二章写爽了略拖沓，第三章进度会快起来。原创角色无关cp，不会出现配角和主角组cp的事情。
意识这玩意儿啊，让人害怕。拥有了它，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摇摆着抖擞自我。清晨起床之时，和风从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往室内吹，轻轻撩拨洁净柔软的白亚麻窗帘，并将带着花朵刺绣的轻透罩纱抛向空中。风吹拂到脸上，带着细微的/瘙痒感，钻进鼻孔，让人在被窝里舒服地忍不住想要拥抱最亲爱的人。风里还带着玫瑰的香气：花朵是昨晚刚刚盛开的，带着初生的颤栗与惊喜，在窗下的花坛里舒展每一片花瓣。昨日傍晚还紧闭的花骨朵儿，好像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今日就颤抖着展现自己的美！这花坛里其他的花儿，哪有资格与其争奇斗艳？紫罗兰不及它的艳丽，香草不及它的挺拔，山楂不及它的甘甜，麝香蔷薇——太迟了！还未完全生长的雏儿怎能和已经将娇美展现的淋漓尽致的刺玫花相比？光是那炫目的红色便使其羞愧地弯了腰，尽力地贴近地面好让花瓣上的羞赧不那么引人注目。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夜莺的歌声。你说，这纤细的鸟儿，喉咙不过一寸大；它哪儿来那样婉转迷人的歌声？它的声音为旅人唱响赞歌，为战士吹响号角。听听那细弱的转调，让人那样难以释手，好像即将消散在空中，下一秒又陡然拔高，重新唱起欢快的曲调来了。那声音中的魔力让多少学者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让上帝占了便宜。好吧好吧，上帝无所不能，就连他随手捏造的这件小东西都那样让人陶醉！
这是拥有意识的好处；让人不由自主地在美中徜徉。可意识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谁也不知道那沉在幽暗海底的思绪，浮到水面上后到底呈现什么颜色。邪恶在阳光下化成泡沫，可在阳光也无能为力的地方，人还有勇气说出自己是思想的主人吗？它让人感到害怕，因为它如跗骨之蛆，在你做决定的时候掺上一脚，于是你被自己说出的话惊呆了；那里面的阴毒暴戾让你忍不住瑟瑟发抖。你直呼邪门，死命地与它斗争，终于将其成功地镇压。可哪有万无一失的牢笼！玫瑰的美艳让人难忘，可在那蓬勃的花骨朵下面，是闪着青绿色光芒的尖刺的蛮横的破坏力，直直地向上生长着，刺破女孩的手指。无辜小姑娘的指尖流了血，蹲在地上嘤嘤地哭泣，刺却产生了满足感。夜莺的歌声让诗人挥毫泼墨，不到三个小时便留下传世之作（0），可谁知道那小东西的歌声，是因胸膛处的惨痛而发？又有谁知道，小夜莺为了那惊世玫瑰，孤独地在草丛中死去，尖刺还插在心尖？
但这都不是此刻的亚瑟·柯克兰所要担心的事，因为他早已在弗朗西斯贯穿他身体的一刻昏迷过去，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感知。他不知道初次的疼痛是这样让人无法忍受，加上羞耻感和破碎的自尊心，让他像鸵鸟一般将头藏在沙土里。他没有感觉到弗朗西斯粗暴的索//qu，自然也没感觉到完/：事之后弗朗西斯细细亲吻时胡渣扫过脸颊时的轻微刺痛感。唯有耳边的一声叹息似乎闯进了亚瑟的脑子；它像羽毛一般缓缓地、缓缓地落下，最终落入一片黑色的海。
亚瑟在黑色的海洋里沉沉浮浮；托举着他的海浪一阵阵翻涌，黑色的海洋打出白色的泡沫，巨大的浪花将他拍入水底又卷到空中。他的四肢五骸好像要被震成粉末，让他在沉默中发出呻/吟。海水变烫了，从漆黑如墨渐渐透明，染上火烧般的赤色。一串串气泡从海底往上冒，咕嘟嘟的声音让亚瑟回忆起庄园里厨房的热闹景象。他是多么讨厌严肃古板的家庭教师啊！厨房成了他最棒的避难所。他一躲便是大半个下午，直到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响，系着带有白色花纹的围裙的厨娘洗了手走进厨房。火点起来了，煎蛋在平底锅里滋滋地冒着油；面团在厨娘灵活的手下变出各种精巧的形状，然后被推进暖烘烘的烤炉；水在壶里翻滚，白色的烟雾从壶嘴里直往外喷。这个美丽而又充满活力的小世界让亚瑟陶醉，在他年幼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如今他觉得自己就身处那个水壶之中；但说实在的，水有点过烫了。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下，“滋”地一声化为蒸汽。他不安地挪动着四肢，但他的手脚无力的让他绝望。不知从哪儿传来巨大的噪音——
“弗兰克，我们得马上给庞德街打电话！”
“莉莉，你知道我们请不起医生。”
“以上帝的名义，摸摸他的额头——烫的能煮熟我们的晚饭了！再说，他已经昏迷多久了？一天，还是两天？”
“抱歉，我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我以为……”
——吵的他脑子发疼。他想说话，可是嗓子疼的难受，刚发出第一个音节便咳嗽起来。
争吵声戛然而止，亚瑟迷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向他飞扑而来，在他床边半跪着，双手搁在床沿，极其小心地不触碰到他的皮肤，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亚瑟微睁的眼睛。那身影上上下下看了亚瑟好久，一抹微笑终于出现在她的脸上。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亚瑟顿时感到他被芳香的气息笼罩。她向弗兰西斯招了招手。“醒了，弗兰克！他醒了！”
亚瑟听到一阵衣料摩擦的悉索声，可女孩儿还嫌弗朗西斯不够利索。
“快过来呀！”她催促道。女孩儿说话的声调不似伦敦口音，带着万丈海面那头独有的自由气息。她的声音是热烈的，淳朴的，还带着少不经事的急躁。亚瑟不禁好奇起她的身份来，带着满脑袋的疑问，睁大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可他的头还太疼，眼皮也太重。亚瑟又听到她如雀鸟般的声音响起来：“先喝杯茶吧，那会让你好受些。你现在还不适合说话呢。”
亚瑟动了动眼皮，但他病弱的神经让他错以为是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女孩搓着双手，还将手覆在嘴上哈气，在确保她手上的温度不会刺激到虚弱的亚瑟后才将他扶起，从沙发上挪来好多垫子往亚瑟背后塞，顺手捻上被角。弗朗西斯端着茶杯来了，袅袅茶香让亚瑟精神一震。他熟悉这种香气，正是他念念而不得的，有关过去唯一割舍不下的记忆。他贪婪地嗅着那清透的柳黄色，犹豫着不敢捧到嘴边。
“你喝吧，一会儿就冷了。”女孩又说道。亚瑟朝她点点头，四溢的芳香溢入他的齿间，感激的心在亚瑟胸腔跳动。“谢谢。”
亚瑟在傍晚时分退了烧，让照顾他的女孩儿惊喜不已。他将功劳归于女孩儿的精心照料，女孩儿却连连冲他摇手，将一切的功劳归于上帝。“你病的那么重，却又能那么快好起来，一定是上帝亲吻了你的额头。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执行了上帝的命令罢了。” 女孩儿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在医院里见过被上帝抛弃的人，区区一次摔跤都让他们跌下地狱去啦。”
她跪在亚瑟床头向上帝祷告：
“我主耶稣，感谢您聆听我的祈祷，您的慈爱和怜悯使您降下神迹，医治世人一切疾病，救赎生命脱离死亡。您将平安赐予我们，让我们看见希望。感谢主！感谢您所做的一切！奉耶稣的名祷告，阿门！（1）”
“天赐恩典。”（2）亚瑟默默补上一句，使女孩儿惊奇地看向他。女孩儿是虔诚的教徒，可亚瑟不是。他对上帝的不相信不如说源于对上帝的太过了解，在面贴面的交谈中戳穿了上帝的把戏。如果上帝真如圣经所说的那般高洁伟大，那么他应该降下圣火毁灭这个罪恶横行的世界，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分海而来，自燃烧的火树中显现自己的身影，连天使都未曾派下一个。亚瑟对上帝迟迟未来的举动只有两个解释，不是上帝背弃了自己的诺言，已遗忘人类的世界，便是上帝在斗争中屈服于那不断与之为敌的恶，已然默许了恶的存在。前者背信弃义，后者软弱无能。无论哪种猜测，上帝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缺点。亚瑟憎恶的即是人为塑造的永远十全十美的形象。他绝非对自然抱着轻蔑的态度；没有人比他更深沉地热爱自然，也没有人比他更为敬畏一切不可知。就好像此刻他被跪地祈祷的少女感动，不是因为她口中繁复的赞颂，而是她那单纯的一腔热血。与其说他刚刚的赞美是抛向上帝，不如说是对少女的至高称赞。
“真是好家伙。”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弗朗西斯突然拍了拍亚瑟的肩膀。 （3）
注：
（0）：据说济慈听到夜莺的歌声深受启发，在两个多小时内泼墨写下《夜莺颂》，也算得上文史上的一件趣事。
（1）：翻了圣经找有关病愈的quote，然后脑补了一下就写了上面那段祈祷词，不一定对，有错请指出。如果有信教的读者读到这里请一定要告诉我正确格式【拜谢】。
（2）：“天赐恩典”其实也是一首歌……叫做《Amazing Grace》，是一首传统英国民谣，作为灵歌常在严肃场合下播放，搭配苏格兰风笛无敌好听
（3）：自我检讨一下这章，写的时候爽到飞起但是写完回头看还是很拖沓的，剧情没有多少进展，意识流和感叹写太多了。出现重要人物但是也没有解释多少……不过本来在大纲里这章就是过度章，第三章节奏会比这章快，主线剧情也会比较多一些。女孩儿是谁下一章会解释；她是满重要的配角，不过保证不会出现原创配角莫名其妙和仏英瞎搞乱搞的事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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